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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视角的言说:奥尔加的悲剧及其世界性揭示——重读《叶甫盖尼·奥涅金》

日期: 2011/2/8 浏览: 163 来源: 学海网收集整理 作者: 胡葆华

第 16 卷 第 9 期 牡丹江大学学报 Vol.16 No.9

2007 年 9 月 Journal of Mudanjiang University Sep.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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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1008-8717(2007)09-0041-02

另一种视角的言说:奥尔加的悲剧及其世界性揭示

——重读《叶甫盖尼·奥涅金》

胡 葆 华

(湘潭大学,湖南 湘潭 411125)

摘 要:奥尔加是《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边缘人物,向来备受冷落。本文从文本和接受的角度对奥尔加的形

象进行重新解读,指出,视角的不同引发出对她的形象的理解的偏差,从而生发出对于作品在“世界性”背景下时

代意义的追问和探讨,探索经典重读的魅力。

关键词:文本;接受;世界性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别林斯基在评论《叶甫盖尼·奥涅金》这部作品时,

有这样一句话:“‘在茂密的草丛中,/不被蝴蝶或者蜜蜂

知道’普希金讲到奥尔加的这两行诗,用到达吉雅娜身

上是更加确切得多。”[1]这句话意味深长,它简直就预见

和昭示了长期以来人们对奥尔加的深刻的偏见:各种文

学史对奥尔加不是忽略就是以轻浮、浅薄、薄情冠之,

文学评论对她是简单的否定。她不具备文学史的重要地

位,但是,作为作品情节发展转折点的重要人物,她需

要一个正确的评价,在文学形象的长廊里她理应作为温

顺、天真可爱的被损害的 19 世纪妇女占有一席之地。

追踪对奥尔加灰色评价的源流,我们会发现它是视

角的不同引发的不同理解。它直接来自于文本本身,间

接来自于读者对文本内容简单阅读产生的误读。

通过对本文的细读,我们会发现,只有奥涅金和被

称为“我”的叙事者认为她庸俗、浅薄、甚至薄情。连

斯基是一个“能够理解一切优美和崇高的事物的人,是

一个纯洁和高贵的灵魂”,[2]他对奥尔加怀着一种圣洁的

带着崇拜的感情;达吉雅娜从小爱思考倍受人们赞扬,

她将奥尔加看作自己的“知己”,多年的同伴,对她的最

终离去充满哀伤。这样两种对立的情感,足以让人对奥

尔加这个人物的形象的的单纯否定产生怀疑。

摘除掉亲人们爱恋的粉红色眼镜,[3]剥离开叙事者

“我”及奥涅金对她的黑色的批评,我们首先从文本本

身的叙述当中发掘奥尔加的生活轨迹。她生长在乡村,

孩提的时候就领略了广阔牧场、浓荫树林的乡野之趣,

做着孩子们淘气的游戏,早早地,她便有青梅竹马的玩

伴连斯基做未婚夫,而不要象别的姑娘一样学会讨人欢

心。姐姐的命名日的舞会上,未婚夫的亲密朋友,倜傥

的交际家奥涅金向她大献殷勤,约着她跳了一曲又一曲。

她快乐地舞蹈,忘掉了一切。第二天,未婚夫照常来探

望她,两人依旧是情意绵绵。第三天,变故传来:未婚

夫与奥涅金决斗身亡!从此阴阳两隔,泪水、痛苦、憔

悴换不回一抔黄土下再一次深情的注视。不久(如文中

所说的),大概不到一年的时间,奥尔加嫁给了一个骁骑

兵,从此告别双亲,随他远走他乡异地。这是一个纯朴

的乡村小姐,她经历着正常的儿童,单纯的少女的人生,

走向的是未知的令人担忧的 19 世纪俄国妇女的未来。

然而,这一切经历都隐藏在幕后,仅在姐姐和连斯

基的生活中不连续地闪现。文中直接出现的是主人公奥

涅金和叙事者“我”对她的评价。“奥尔加的一切??不

过只要/顺手拈来任何一部长篇,/你准能找到她的肖像”

[4]“她的一张圆圆的、红色的脸,/就像在毫无韵味的天

边/这轮毫无韵味的月光”[5]。作为叙事者的“我”,就

像是一个隐秘的奥涅金或者说一个隐秘的作者,以一种

全知全能的抒情主人公的身份,用赤裸的话语将读者导向

一种带着他个人情绪的论断。而连斯基的盛怒下的激愤之

语也给她以重击:“乳臭未干的她,/轻浮的小丫头,竟是

水性杨花!/她已经在玩弄狡猾的手段,/她已经学会了变心

和背叛!”[6]这些“预制得前见”[7]极大强化了奥尔加灰色

形象的形成。这是奥尔加处于“突前——背景”结构[8]

收稿日期:2007-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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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背景地位的必然选择。奥尔加是达吉雅娜的背景,深

沉的达吉雅娜从小便与众不同,忧郁、沉默、孤傲不群,

她对奥涅金的热烈的感情,长久的思念,对人生的理性

的选择,那种回避着自己的舒适或自我愿望的天使式[9]

的做法是值得赞赏的。她爱奥涅金,却最终选择忠实于

自己的丈夫。这种俄国妇女的代表,最欧化阶层的精神

面貌[10]和在传统与现实中的冲突以及选择才是作品要

着力表现的内容。奥尔加是达吉雅娜的一个参照物,她

在行为上和心理上都应当与之形成异质的对比,直观地

形成一种歪曲的形象的图解。

在读者看来,在舞会上抛开未婚夫而与奥涅金跳舞

致使未婚夫与奥涅金决斗致死,未婚夫死后不久另嫁他

人是她轻浮、薄情的论据。但是仔细思索下来,这其实

只是更深的创伤表面的硬痂。

首先,连斯基与奥涅金决斗的根本原因真的在于奥

尔加吗?决斗在当时及以后一段时间内的俄国贵族社会

都是一件时尚的,为维护名誉而进行的行为,敢于决斗

的人被认为是勇于维护自己名誉的勇敢的人。(普希金、

莱蒙托夫因决斗而死,列夫?托尔斯泰与屠格涅夫差点决

斗,同时代的很多作品中都出现过关于决斗的叙述,《安

娜?卡列尼娜》中的卡列宁屡屡在内心中为自己不敢提出

决斗寻找理由,并因此被看作是懦夫。你无法让人信服,

他们仅是为了某一件事情和某一个人就以自己的生命作

赌注。)连斯基满怀忧伤地离开奥尔加,坚持决斗,与其

说是拯救奥尔加的灵魂,不如说是受决斗的社会风气濡

染的贵族习气和虚假的荣誉感所驱使,或者说,是一个

浪漫主义者向黑暗现实献出的祭礼,是对理想的殉难。

“为了奥尔加”,这只是一件粉红的披挂,遮住了或者说

揭示了现实的风尚与民族的性格。

其次,将奥尔加的舞会表现和嫁人归为轻薄和薄情

有失公允。我们可以对比一下《战争与和平》中娜塔莎。

娜塔莎在别祖霍娃伯爵夫人海伦的晚会上与著名的浪子

阿纳托利跳华尔兹,“让他紧紧搂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11],

听着他说的动人的情话。只有三天,因为阿纳托利,她

与最好的女伴争吵,写信取消与安德莱公爵的婚约,要

离家逃走。在安德烈公爵逝世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皮

埃尔让她觉到了“意外的那种生命力和对幸福的希望”[12],

她嫁给了他。但是,读者并没有因此让娜塔莎背负薄情

负心的名声,她在读者心中仍然是天真直率勇于追求幸

福的少女,在托尔斯泰笔下,她获得了作者理想中的幸

福。

同样是 19 世纪的俄国,只有在这样一种背景下考

虑奥尔加的行为并加以评价才是客观的。经历了彼得大

帝的改革,舞会成为寻常的事情,妇女们在舞会上可以

不用呆若木鸡似的坐在一旁,但她们并没有获得真正的

自由。“男子在俄国社会所有的地位中,所有的阶层中始

终扮演着主要的角色;但我们不能说,妇女在我们的这

里扮演着次要地位的角色,因为她是根本不扮演任何角

色的。”不扮演任何角色的奥尔加要为舞会上接受澳涅金

的邀请一直跳舞而承担轻浮的名声显然是不合理的。“我

们的女性是由两部分来构成的:一种是应该出嫁的闺女,

另一种是已经出嫁的妇人”。[13]俄国的少女们无一例外

的都将来到待嫁市场上等候挑选,“如果到 18 岁仍然未

嫁,女儿就会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一件即将没有销

路的货物,一件即将跌价而难以脱手的多余的家具,”[14]

成为母亲唉声叹气的根源,一个举家移居的由头!奥尔

加和达吉雅娜都逃不过这种命运。这一点谢鹏论述得很

详细也很有见地:“奥丽加的悲剧是俄国妇女集体悲剧命

运的的序曲,是一种隐性习惯势力压迫的结果,是俄国

女性集体无自由意志的体现。”[15]从社会时代背景来看,

奥尔加的举动并不能构成对她的否定性的判断的基础,

她的这“两处硬伤”其实只是虚壳。相对于同时代的莫

斯科的其他少女们,她更纯朴,相对于乡村的居民,也

决不庸俗。就是在别林斯基那里,奥尔加无可避免地要

成为像她的母亲一样的庸常的未来的太太,但就当时来

说,她也是“美丽而朴素的少女”,是“善良、可爱、快

乐”的。然而,她在我们的文学史和文学评论中直接就

是肤浅、薄情的,无足称道的,这种理解,我们只能称

之为误读:文本本身的多义性、经典的多种解读的可能

性、各种版本的译著创造性背叛的创作以及中国传统的

对伦理道德的理解及其忽略了时代和文化差异的受文本

预制“伪前见”影响的简单的阅读的综合结果。而对奥

尔加形象的重新定位,将是文本与读者对话中不断生成

的,是视域整合的必然结果。

《叶甫盖尼·奥涅金》是一部经典著作,她塑造了

“俄罗斯妇女的圣像”和具有俄罗斯民族性格的俄国贵

族阶层,体现了人民性的特点??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

“多层面地未完成的图示结构”[16],这样的一种结构及

其其中包含的未定点召唤着人们对她进行新的“意义重

建”,随着时代的发展,她必将不断地生发出更多的意义。

就奥尔加与达吉雅娜的人生选择及对比中,奥尔加作为

背景,要凸现的并不是她们命运的不同,“从她们的命运

来看,达吉雅娜跟母亲妹妹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年轻

时有过情人,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而另嫁他人,她们都安

于命运的安排,是俄国贵族阶层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

格”。[17]从世界意义的角度来说,她们之间的更大意义

在于代表了两种对悲剧命运的认识。达吉雅娜是自知的。

她陷入一种不可解的痛苦之中,一方面遵守着社会予以

她的社会职责,保持着将军夫人的风范,一方面又由于

内心自我的撕裂而饱受煎熬。这种悲剧是深刻的,正是

这种不安定的魂灵与现实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小说从民

族走向世界,从个别走向人类全体,从而(下转 4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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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咒骂的诗体,现在又重新被承认并被纳入无神的真

语言了”。柯林斯的《黄昏颂》就是一首无韵诗,此诗句

式工整优美,如果用韵脚来增强其韵律,则无疑是画蛇

添足之败笔。另外,斯宾塞诗节又复兴于汤姆生的《惰

巫堡》一诗中,而“十四行诗”则被库柏在《致玛丽?

昂温》中启用。

正是由于感伤主义诗歌具有以上这些主要特点,它

才得以在英国诗史上自成一派,从而确立了它不可诋毁

的文学地位。感伤主义诗歌源于古典主义诗歌,且为浪

漫主义诗歌谱写了前奏曲,因而感伤主义诗人有时亦被

称为穿着古典主义外衣的浪漫主义者。他们“回归自然,

崇尚情感”的创作要旨预示了华兹华斯对 19 世纪浪漫主

义诗歌所下的定义“一切好诗都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

露。”[6]由此可见,感伤主义诗歌是英国诗歌历史长河中

不容忽视的一支分流,可以说它为从古典主义到浪漫主

义的自然过渡立下了“汗马功劳”,它理应在英国诗史上

享有毋庸置疑的一席之地。尽管有些感伤主义诗歌表现

出病态的自怨自艾以及感伤颓废的情调,但是感伤主义

诗歌表现中不乏传世之作,如格雷的《墓园挽歌》常被

誉为英国 18 世纪、甚至英国历来诗歌中最好的一首,堪

称“千古绝唱”。

参考文献:

[1]转引自范存忠著.英国文学史提纲.第 352 页.

[2]转引自王佐良著.英国诗史.第 204 页.

[3]转引自石璞著.欧美文学史(上).第 447 页.

[4]奥丁是北欧神话中的主神,世界的统治者.

[5]转引自范存忠著.英国文学史提纲.第 353 页.

[6]E.D.Jones, English Critical Essays: Nineteenth Century,

P26.

作者简介:孙旭华(1973-),男,江苏南通人,南京财

经大学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美

文学,翻译理论。





(上接 42 页)也更焕发出永恒的魅力。而奥尔加是不自

知的,她自觉地遵从着社会既定规则,没有怀疑,从思

想到精神上都认可了这种社会话语,“她不会与社会发生

冲突,能完全融于社会与世俗之中”。[18]这种悲剧未必

深刻,但是,它更具有时代性、代表了大部分人的生活

状况和精神面貌,这样的人生悲剧形态在人类生活的角

角落落不断地上演,它的普遍性和对这种普遍性的关注,

更体现了文学对于人性的认知和揭示,体现着“小人物”

主题一样的人道主义的关怀,从而也同样体现了作为经

典的文学的世界性的意义。

参考文献:

[1]满涛,辛未艾译.[俄]别林斯基选集(第四卷)[C].上

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第 597 页.

[2]满涛,辛未艾译.[俄]别林斯基选集(第四卷)[C].上

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第 578 页.

[3]戈宝权.普希金创作评论集[C].桂林:漓江出版社,

1983,第 167 页.

[4][俄]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I].北京:人民文学出版

社,2004,第 64 页.

[5][俄]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I].北京:人民文学出版

社,2004,第 82 页.

[6][俄]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I].北京:人民文学出版

社,2004,第 172 页.

[7]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

出版社,2005,第 279 页.

[8][德]沃尔夫冈?伊瑟尔,金元浦,周宁译.阅读活动——

审美反映理论.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第 5-13 页.

[9]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

版社,2005,第 347 页

[10]满涛,辛未艾译.[俄]《别林斯基选集》(第四卷)[C].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第 531 页

[11][俄]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I].刘辽逸译.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

[12][俄]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I].刘辽逸译.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

[13]满涛,辛未艾译.[俄]别林斯基选集(第四卷)[C],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第 584 页.

[14]满涛,辛未艾译.[俄]别林斯基选集(第四卷)[C].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第 585 页.

[15]谢鹏.论奥丽加悲剧的双重遮蔽——重读<叶甫盖尼?

奥涅金>[J].俄罗斯文艺,2003 年第 4 期,(奥丽加即奥

尔加).

[16][联邦德国]H?R?姚斯.[美]R?S?霍拉勃.接受美学与接

受理论[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第 4 页.

[17]戈宝权.普希金创作评论集[C].桂林:漓江出版社,

1983,第 183.

[18]张铁夫等.普希金的生活与创作[M].北京:北京燕山

出版社,1997,第 254 页.

作者简介:胡葆华(1979-),女,湖南冷水江人,湘潭

大学文学院 2006 级硕士研究生,从事比较文

学与世界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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