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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用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分析《蝴蝶君》中盖利马的蝶变

日期: 2012-4-26 23:35:46 浏览: 0 来源: 学海网收集整理 作者: 佚名

试用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分析《蝴蝶君》中盖利马的蝶变
Transformation of Gallimard in David Henry Hwang’s M. Butterfly
---A practice of Lacan’s theory of “mirror stage”
摘要:近年来美籍华裔作家越来越受到关注,黄哲伦便是其中之一。他的代表作《蝴蝶君》更是吸引了众多评论者的目光。不过总的来说对它的介绍和评论主要集中在它是如何解构以“西方”为权利话语中心的“东方主义”,和他对男/女二元关系的颠覆。本文拟另辟新径,用拉康著名的心理学理论“镜像阶段”来分析《蝴蝶君》中盖利马身份认同的变化。
关键词:镜像阶段;《蝴蝶君》;身份认同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Chinese American writers are drawing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of Chinese scholars and critics, and David Henry Hwang is one of those writers. M. Butterfly, his most famous work, interests a lot of critics. Most of them focus on how it deconstructs the “Orientalism”, which reflects the Western’s hegemony and the desire to dominate the Orient. Some of them touch upon the gender issue embodied in his play. Different from them, the writer of this writing intends to apply the famous theory of the famous French theorist, Jaque Lacan, “mirror stage” to analyze the transformation of Gallimard, the major character in M. Butterfly.
Key words: mirror stage; M. Butterfly; identity
一.拉康的“镜像阶段”
雅克?拉康(Jaque Lacan)是法国后现代主义的重要理论家之一,他的理论是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重要发展,他本着使精神分析哲学化的初衷,提出了带有结构主义色彩的新构架。其关键概念是镜像阶段(mirror stage),使精神分析的自我概念从儿童心理学方面得到补充,成为有个性历史过程的概念。他在自我想象、现实之间建立了结构分析模式,把符号学的原理用于精神分析,创建了独特的后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说。“镜像阶段”这一理论第一次提出是在1949年,拉康参加在瑞士苏黎士举行的16届心理分析国际大会时作的一篇题为“心理分析实践所揭示的对‘我’的形成具有关键作用的‘镜像阶段’”的演讲报告中指出,“镜像”这一概念来自一项对猩猩和人进行比较的实验。实验表明,人在婴儿期的某一阶段(说话前),智力会被同一时期的小猩猩超越,但是这一实验还发现,在镜子面前,猩猩对镜子中的映像毫无兴趣,而婴儿却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使劲向镜子靠拢。这一特殊阶段就被称为“镜像阶段”,而婴儿在这一阶段所表现出来的对镜像的兴趣说明婴儿在通过语言或者其他交际手段来获得自我意识之前,已经开始了对自我身份的探索,并已逐步开始产生形成自我概念。当然,拉康的“镜像阶段”说并未就此打住,他进一步阐发道:“‘镜像阶段’就象是一出戏,被一种内部的力量所推动发展,这种力量推动个体从对自身身份的缺憾发展到一系列的期待再最后到对一个异化了的身份认同。在第一步中它为渴望身份认同的主体制造了一系列的幻象,从支离破碎到最后的完整,我把它称作是一个逐步矫正的过程” ,他还指出,这一结论不仅适用于临床上那些患有精神衰弱,偏执或变态的精神病人,也适用于正常人的心理分析。根据这一理论,由美籍华裔作家黄哲伦(David Henry Hwang)创作的《蝴蝶君》(M. Butterfly)一剧中所讲述的离奇故事便有了心理学基础,不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二.黄哲伦的《蝴蝶君》
该剧是根据1986年5月11日《纽约时报》上一则间谍审判案的新闻改编而来的。案件涉及一名法国外交官和一名中国京剧演员。在他们20年的密切交往中,这位法国外交官居然不知道对方实际上是一个男人。根据这段间谍案的新闻, 黄哲伦创作了这部戏剧。剧本一开始采用倒叙的方式,剧中的主人公, 65岁的法国前驻华外交官雷纳?盖利马(Rene Gallimard)在法国一监狱里回忆着他与中国京剧演员宋俐玲(Song Liling)20年的感情经历。20年前,盖里马在北京的一次使馆晚会上遭遇了男扮女装演唱普契尼(Puccini)歌剧《蝴蝶夫人》(Madame Butterfly)选段的宋俐玲。《蝴蝶夫人》是普契尼一部伟大的抒情悲剧。该剧以日本为背景,叙述女主人公巧巧桑(Cio-cio-San)不顾背弃自己的宗教信仰与美国海军军官平克顿(Pinkerton)结婚,婚后不久,平克顿返回美国,三年杳无音信。巧巧桑深信他会回来。平克顿回国后却另有新娶。当他偕美国夫人回日本,并想要带走巧巧桑跟平克顿所生的孩子时,悲剧终于发生了,巧巧桑交出了孩子,吻剑自尽。在盖利马眼里, 宋俐玲就象是蝴蝶夫人,是他想像中的理想爱人的化身。于是盖利马随即堕入情网。在接下来的“恋爱”过程中,盖利马帮助宋俐玲获得大量外交机密。1986年法国情报机构逮捕了这对“情侣”。在法庭上,盖利马拒绝相信宋俐玲是男儿身,然而当宋俐玲剥去衣服真相大白时,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他被关进了监狱。盖利马在监狱里讲完故事后,像被平克顿抛弃的蝴蝶夫人一样,自杀了。《蝴蝶君》的主题无疑涉及东西方的权力关系和性别关系等等问题, 很多学者都对之进行了确凿的阐述,但是如果我们试着用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来分析盖利马,会有不同的发现。
三.盖利马的蝶变
我们可以从以下三段《蝴蝶君》中的引文看出盖利马的蝶变过程恰好契合了拉康所提出的“镜像阶段”说—“‘镜像阶段’就象是一出戏,被一种内部的力量所推动发展,这种力量推动个体从对自身身份的缺憾发展到一系列的期待再最后到对一个异化了的身份认同。在第一步中它为渴望身份认同的主体制造了一系列的幻象,从支离破碎到最后的完整,我把它称作是一个逐步矫正的过程” 。
1.在第一幕第五场中,盖利马在看到宋俐玲表演《蝴蝶夫人》时心里想“?????象我们这样既不英俊,又不勇敢,也不威武的人,却也相信我们会象平克顿(Pinkerton)一样会有一个蝴蝶夫人来爱我们” 这段话说明盖利马内心深处希望成为平克顿那样的人,虽然不名一文,却拥有蝴蝶夫人一往情深无怨无悔的爱。而盖利马本人的确也是相貌平平,婚姻平淡,特别希望生活中会有一个漂亮温柔的女人象《蝴蝶夫人》中的巧巧桑一样无条件地爱自己,于是潜意识中《蝴蝶夫人》这出在西方颇受欢迎的歌剧便成了他的镜子,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平克顿,而宋俐玲显然对应着“镜”中的巧巧桑。这样便开始了他蝶变的第一步。有意思的是拉康把镜像阶段刚好反过来比作是一出戏,“被一种内部的力量所推动发展,(就象戏是被故事情节的冲突这一力量所推动发展一样),这种力量推动个体 从对自身身份的缺憾发展到一系列的期待” ,对于此刻的盖利马来说,他自身身份的缺憾便是他还没有找到一个蝴蝶夫人那样的女子以那样的方式来爱自己,于是他对于宋俐玲便有了很多期待,并把自己想象成了平克顿,把宋俐玲想象成了蝴蝶夫人,这便是他走向蝶变的第一步。
2.盖利马的幻象开始破裂是出现在第二幕第六场,当他心中有所疑虑,要求宋俐玲脱掉衣服,宋以退为进让他自己动手时,“那时,我只知道我好象看到平克顿正准备对他的蝴蝶夫人伸出邪恶的手。那种景象让我感到恶心,我跪下来,象虫子一样朝她爬去。当我碰到她时,平克顿的样子一下从我心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东西,一种非自然的,在我所认识的世上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曾飞扬着的东西,一种近似于爱的东西。” 此刻盖利马已经发现自己与冷酷无情的平克顿是不一样的,他已经无法再认同于平克顿了。他心中的幻象开始支离破碎,镜中已没有了平克顿,只剩下忠贞不虞的蝴蝶夫人,潜意识里他已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混乱,但他不愿深究直到真相大白。
3.真相开始大白是在第三幕也就是最后一幕。最初,盖利马始终不愿意相信他深爱的蝴蝶夫人竟然是一名男子,因为他想保住他的蝴蝶夫人和他们之间的快乐,哪怕是想象出来的和虚假的,直到宋不顾他的坚决反对要在他面前脱掉衣服,他才最后相信了这一难以接受的事实—这个他深爱了二十年的人竟然是一个大男人。面对这一事实,他意识到是爱蒙蔽了他的眼睛,才造成了这一荒谬的错误。他说:“是的,是爱。为什么不能承认这一切呢?是我错了,不是吗?爱使我失去了判断,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的脸起了变化??????直到我望向镜中,看到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由于此时盖利马已彻底绝望,知道宋再不是他的象征着理想爱情的蝴蝶夫人了,于是他的认同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异化成了一个女人—蝴蝶夫人,当然并不是指他的性别发生了改变,而是指他意识到是他自己(而不是宋)与蝴蝶夫人一样,都对爱忠贞不虞,都无条件地对爱付出,也就是说,在他们交往的二十年里,是他—盖利马一往情深痴情不改(象《蝴蝶夫人》中的巧巧桑一样),而宋—盖利马心目中的蝴蝶夫人则一再欺骗他的感情,利用他,最后冷酷无情地揭开真相抛弃他(象《蝴蝶夫人》中平克顿一样),所以盖利马意识到他早已不是他最初认同的平克顿,在一系列幻想破裂之后,他发现找到了一个全新的真正的异化了的自我—蝴蝶夫人。于是在剧末,最后一幕最后一场盖利马殉情时说“我名叫盖利马,也叫蝴蝶夫人” ,这句话俨然暗示了从某种角度来讲盖利马才是那个“完美女人”—“蝴蝶夫人”。他象蝴蝶夫人一样殉情自杀,完成了最后的蝶变。
四 结语
《蝴蝶君》中盖利马的蝶变过程应证了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镜像阶段’就象是一出戏,被一种内部的力量所推动发展,这种力量推动个体从对自身身份的缺憾发展到一系列的期待再最后到对一个异化了的身份认同。在第一步中它为渴望身份认同的主体制造了一系列的幻象,从支离破碎到最后的完整,我把它称作是一个逐步矫正的过程” 。剧中这一看似荒谬的男变女的过程实质上就是这样一种心理矫正过程:从觉得自身有所缺憾的盖利马到对平克顿的认同,经过逐步纠正认识,幻象破灭,最后到对蝴蝶夫人的认同。尽管这出戏情节离奇,运用了各种后现代的手法,结局悲惨,让人唏嘘,它包含的不过是一个并不复杂的自我寻找身份认同的心理过程。
注释:
Lacan, Jacques, écrits, A Seclection. trans. by Alan Sheridan. London: Routledge, 1989, p5.
Ibid.
Lauter, Paul. eds. The Heath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 New York: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1988, p2831.
Lacan, Jacques, écrits, A Seclection. trans. by Alan Sheridan. London: Routledge, 1989, p5.
Lauter, Paul. eds. The Heath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 New York: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1988, p2856.
Ibid, p2871.
Ibid, p2872.
Lacan, Jacques, écrits, A Seclection. trans. by Alan Sheridan. London: Routledge, 1989, p5.
参考文献:
Lacan, Jacques, écrits, A Seclection. [M] trans. by Alan Sheridan. London: Routledge, 1989.
Lauter, Paul. eds. The Heath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C]. New York: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1988.
Munns, Jessica and Rajan, Gita. eds. A Cultural Studies Reader—History, Theory, Practice[C]. New York: Addison Wesley Longman Inc.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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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新福. 《蝴蝶君》: 从边缘走向中心 [J]. 苏州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4, 4(7): 7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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