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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生水》篇管窥

日期: 2010-1-23 18:49:51 浏览: 63 来源: 学海网收集整理 作者: 毕业论文网

摘要:本文参证《淮南子》《春秋繁露》《鶡冠子》等书中的,说明了郭店竹简《大一生水》篇中简文由“大一生水”至“大一藏于水、行于时”,是叙述的“岁之主”的元阳之气在一岁中成终成始的运行过程。篇中“大一”即“太一”“太极”,而“天地”、“神明”、“阴阳”、“四时”等相辅相成的说法,正是卦气说的主要内容。
关键词: 郭店; 楚墓竹简; 大一生水;卦气
A view on Da-yi-sheng-shui copiedon the bamboo slips unearthed at Guodian
Abstract: With reference to certain contents in Huai-nan-zi, Chun-qiu-fan-lu and He-guan-zi, the author points out that a paragraph in the chapter of Da-yi-sheng-shui copied on the bamboo slips unearthed at Guodian in Hubei Province illustrated the annual circulation ofYang Qi. Moreover,the concept ofDayi in the chapter refers to Taiyi and Taijiin I Ching learning; the saying of “heaven & earth, marvelous & wise, Yin & Yang, four seasons” reflected just the main contents of Guaqi theory (a theory about the correspondence between the seasons and the hexagrams).
Key words: bamboo slips; unearthed at Guodian; Da-yi-sheng-shui; Guaqi
近年出土的郭店楚墓竹简中有《大一生水》篇:
大一生水,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大一,是以成地。天地□□□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阴阳复相辅也,是以成四时。四时复相辅也,是以成釳热。釳热复相辅也,是以成湿燥。湿燥复相辅也,是以成岁而止。故岁者,湿燥之所生也。湿燥者,釳热之所生也。釳热者,四时者,阴阳之所生。阴阳者,神明之所生也。神明者,天地之所生也。天地者,大一之所生也。是故,大一藏于水,行于时,釴而或□□□□万物母,一缺一盈,以纪为万物经…… 〔1〕
自从这篇文字面世迄今,它便一直是海内外学术界关注的焦点,人们纷纷著文,阐发自己的见解。但综观各家之见,多数人仅限于由字义上考察其说。鄙人认为,此段文字蕴含了先秦象数古《易》的“卦气”说内容,只有以象数易学释之,方能得其真旨。故笔者不揣鄙陋,略述管见如下。
我们看,此段文字以“大一生水”始,继之以“天地”“神明”“阴阳”“四时”“鑕热”“湿燥”之相“辅”相“成”,至“成岁而止”。接着,又由“岁”开始,复述其“故岁者,湿燥之所生……”反述“湿燥”“鑕热”“四时”“阴阳”“神明”“天地”而复归之“大一藏于水,行于时,鑖而或□□□万物母,一缺一盈,以纪为万物经。”可证通篇文字除“天地”“神明”“阴阳”“四时”等皆为《周易》之常用术语外,“岁”在这篇文字中也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如想解读此篇文字之奥义,我们不妨从释“岁”开始。
案帛书《衷》篇曰:“岁之义,始于东北,成于西南。”《春秋繁露.天辨在人》曰:“阴者,阳之助也,阳者,岁之主也。”《春秋繁露.天地之行》:“考阴阳所以成岁。”故而,荀爽注《文言.坤》“天玄而地黄”曰:“天者阳,始于东北,故色玄也;地者阴,始于西南,故色黄也。”《淮南子.诠言训》:“阳气起于东北,尽于西南;阴气起于西南,尽于东北。阴阳之始,皆调适相似,日长其类,以侵相远,或热焦沙,或寒凝水。”今以帛本《衷》篇与如上荀注及《淮南子》文字作对比,可证《春秋繁露》之说是正确的。在认识了“阳者,岁之主也”之后,我们再循着《春秋繁露》的析论深入探究之:
《春秋繁露.循天之道》:
是故阳之行,始于北方之中,而止于南方之中;阴之行,始于南方之中,而止于北方之中。阴阳之道不同,至于盛而皆止于中,其所始起皆必于中。中者,天地之太极也,日月所至而却也。长短之隆,不得过中,天地之制也。
今人在讨论《大一生水》的文章中,已经论证,“大一”“太一”“太乙”“太始”“太极”“大恒”等虽名称各异而义实相同。《系辞》:“是故易有太极。”《周易集解》引虞翻曰:“太极,太一也。”《礼记.月令》孔疏亦证“太极”即“太一”。故文中“中者,天地之太极也”亦即“中者,天地之大一也”。考《春秋繁露.阴阳出入》:“天之道,初薄大冬,阴阳各从一方来,而移于后,阴由东方来西,阳由西方来东,至于中冬之月,相遇北方合而为一,谓之曰至。”文中“至于中冬之月,相遇北方”,阴阳在此“合而为一,谓之曰至”,此“一”即“中”也;“中而未分曰‘一’”,此“一”即“天地之太极也,日月所至而却也。”此“一”亦即“大一”也。
“阳之行,始于北方之中,而止于南方之中;阴之行,始于南方之中,而止于北方之中”,其说正与《周易集解》引荀爽注《彖传》“大明终始”曰“乾起于坎而终于离,坤起于离而终于坎。离坎者,乾坤之家而阴阳之府,故曰‘大明终始’也”相同。所谓“阳之行,始于北方之中,而止于南方之中”即“乾起于坎而终于离”也,因乾为阳,坎主北而离居南。所谓“阴之行,始于南方之中,而止于北方之中”,即“坤起于离而终于坎”也,因坤为阴,离居南而坎居北。案“乾起于坎”即乾起始于坎也,起始于坎水之一阳也,坤“终于坎”即坤终于坎水之一阳也。《春秋繁露.阴阳终始》:“天之道,终而复始,故北方者,天之所终始也,阴阳之所合别也。”所谓“合”,即“中”也,“一”也。而“别”则《春秋繁露.阴阳终始》所谓“阴*2而西入,阳仰而东出,出入之处常相反也”。重要的是,《春秋繁露.阴阳终始》说:“天所起一,动而再倍,常乘反冲再登之势,以就同类,与之相报,故其气相侠,而以变化相输也。”案“天所起一”,即《系辞》:“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周易集解》引虞翻释此句曰:“‘一’谓乾元,万物之动,各资天一阳气以生,故‘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周易集解纂疏》李道平疏曰:“‘一谓乾元’者,即天一也。‘万物之动,各资天一阳气以生’者,天一即大乙也。”“盖‘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坤元即乾元,故万物皆资天一阳气以生也。三百八十四爻,皆乾元消息,故‘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虞翻释“一”谓乾元,为“天一阳气”,李道平更疏证“天一”即“大乙”,此释至确。《说文》释“天”曰:“至高无上,从一大。”阳为“大”,而天又为阳,故“大一”即“天一”。“天一”即“阳之行,始于北方之中”。《周易集解纂疏》释“天一”曰:“天一,水甲。”李道平疏曰:“郑氏所谓‘天一生水于北’是也。”所谓“天一生水于北”即大一生水于北也。同时,《乾凿度》曰:“乾坤,阴阳之主也,阳始于亥。”我们知道,阳气始于亥,生于子,亥与子皆主水,此亦“大一生水”也。
《鶡冠子.环流》:“有一而有气,有气而有意。”宋人陆佃注曰:“一者,元气之始,意者,冲气所生。”《春秋繁露义证》注引《釽冠子》之“有一而有气”及陆佃此注,并云“由是言之,人本于天,天本于元,元生于一,是故数始于一,万物之本也。”《釽冠子.能天》:“物乎物,芳芳份份,孰不从一出,至一易。”《系辞》说:“乾知大始。”《周易集解》引《九家易》曰:“‘始’谓乾禀元气,万物资始也。”故简文曰:“天地者,大一之所生也”。《春秋繁露.玉英》:“谓一元者,大始也。”又说:“元,犹原也。其义以随天地终始也。”《春秋繁露义证》注此句有:“《春秋纬》:‘太一含元布精乃生阴阳。”《淮南子.主术训》说:“太一之精通于天道。”案:“通于天道”,故荀爽注“六位时成”曰:“六位随时而成乾”,因而“乾禀元气,万物资始也”,故李道平曰:“三百八十四爻,皆乾元消息。”正因为“皆乾元消息”,是故“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 “天反辅大一是以成地”。
同时,依八卦方位,北方为坎而坎主水也。依“卦气”说,坎主冬。《春秋繁露.天地之行》亦云:“冬,水气也。”而《鶡冠子.泰鸿》:“举载神明……以水沉物,天下尽水也,使居北方主冬。”
由“中者,天地之太极也”,正可解读学界议论热烈的今本《系辞》之“太极”,帛本何以作“大恒”之谜。案“太极”与“大恒”,其称异而义同也。因为今本与帛本六十四卦卦序虽然不同,但今本《恒》卦与帛本《恒》卦,其在今本卦序与帛本卦序中的位置却相同,都居于中分六十四卦的第三十二卦位置上,这不会是偶然的巧合。故“大恒”即大中也,而“中者,天地之太极也”,是以“大恒”与“太极”虽异称而义实同也。
另,汉人郑玄将“太一”作为天神并以神话释“太一”“天一”之行。
考《易纬.乾凿度》:“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郑玄注此曰:“太一者,北辰之神名也。居其所曰太一,常行于八卦日辰之间……天数大分,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是以太一下九宫从坎宫始。”又说:“上游息于太一天一之宫而反于紫宫,行从坎宫始,终于离宫,数自太一行之。”
郑注虽以“太一”“天一”为神,但不可忽略的一点是,注文又说:“行从坎宫始,终于离宫,数自太一行之。”故郑注虽以天神神话说“太一”“天一”,实际上,“数自太一行之”,“天数大分,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是以太一下九宫从坎宫始”,“行从坎宫始,终于离宫”云云,故其说与上文所辩之旨相同。
行笔至此,我们也终于悟及《老子》第八章的“上善若水”之真旨。此文尽管先儒作过种种解说,今日方知,其说实与“大一生水”有关!考“上善若水”之 “善”字,实即“元”也。案《文言》:“元者,善之长也。”“善之长”即“上善”,故“上善”即“元”也。而“元”字,案《春秋.隐公元年》其于《公羊传》曰:“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何休注:“变一为元,元者气也,无形以起,有形以分,造起天地,天地之始也。”故“元”字,实乃“变一为元”,“天本于元,元生于一”,故“上善若水”正合“大一生水”之旨也。
同时,我们亦悟到了《彖》释《乾》卦的真旨。《彖》释《乾》曰: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正如前文所述,虞翻释“一”为乾元,所谓“大哉乾元”,即指“大一”也。“云行雨施”即“大一生水”,而“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即“万物资始,乃统天”也。凡物禀气于天,受形于地,故“品物流形”即坤受乾气而成形,此即“天反辅大一,是以成地”。若非郭店楚简出土,《彖传》此文之奥旨,后人何以知之,又何以能知之!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对《大一生水》篇的解读:
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
案:古人以为,天地阴阳之发挥作用赖于神明。《鶡冠子.泰录》:“故天地阴阳之受命,取象于神明之效。”“神明者,积精微全粹之所成也。”“故神明锢结其醙,类类生成,用一不穷。”《说卦》:“幽赞于神明而生蓍。”荀爽注曰:“神者在天,明者在地。”《周易集解纂疏》李道平疏曰:“‘神者在天’,乾也;‘明者在地’,坤也。”乾阳坤阴,是以“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韩康伯注《系辞》“阴阳不测之谓神”亦曰:“神也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诂者也,故阴阳不测。”干宝注《系辞》之“神无方而易无体”曰:“否泰盈虚者,神也。”《周易集解纂疏》李道平疏此曰:“神本‘阴阳不测’,故‘否泰盈虚者,神也’。”其说亦以否、泰二卦之阴阳变化说“神”。
阴阳复相辅也,是以成四时。四时复相辅也,是以成釳热。
案《春秋繁露.四时之副》:“天之道,春暖以生,夏暑以养,秋清以杀,冬寒以藏。暖暑清寒,异气而同功,皆天之所以成岁也。”《春秋繁露.暖燠孰多》:“天之道,出阳为暖以生之。出阴为清以成之。是故非薰也不能有育,非溧也不能有熟,岁之精也。”汉初人们以“天之所以成岁”释四时,以“岁之精”释冷暖,“四时”“冷暖”皆归结于“岁”,可知其说皆与先秦之楚简一致!
此言阴阳变化而成岁中四时寒暑之变。正与“卦气”之十二月消息的阴阳消长说相符,即《泰》、《大壮》、《夬》三卦配春,《乾》、《姤》、《遯》三卦配夏,《否》、《观》、《剥》三卦配秋,《坤》、《复》、《临》三卦配冬,故“阴阳复相辅也,是以成四时”。这种天地以阴阳消长相辅成四时而行变化的思想,是“卦气”说的主旨。同时,这种“天地”“神明”“阴阳”“四时”相“辅”相“成”的特殊关系,直至西汉初年仍有传授。考《淮南子.泰族训》:“故阴阳四时,非生万物也;雨露时降,非养草木也;神明接,阴阳和,而万物生矣!”又说:“天地四时非生万物也,神明接,阴阳和而万物生之。”“其生物也,莫见其所养而物长;其杀物也,莫见其所丧而物亡,此谓之神明。”这种“神明接”之于“天地”“阴阳”“四时”之间的思想,与楚简之旨完全一致。
釳热复相辅也,是以成湿燥,湿燥复相辅也,是以成岁而止。
《鶡冠子.度万》中有一段说“湿燥”的话非常重要。其曰:
天者,神也;地者,形也。地湿而火生焉,天燥而水生焉。法猛刑颇则神湿,神湿则天不生水,音声倒则形燥,形燥则地不生火。水火不生,则阴阳无以成气,度量无以成制,五胜无以成执,万物无以成类。
案“天燥而水生焉”,即前文所引荀爽注文之“乾起于坎而终于离”,乾“终于离”故“天燥”。“地湿而火生焉”,即“坤起于离而终于坎”,坤“终于坎”故“地湿”。反之,“法猛刑颇则神湿,神湿则天不生水”,因为“天者,神也”,故“神湿则天不生水”,亦即天湿则天不生水,所谓“天湿”即乾“终于坎”。同样,“地者,形也”,“形燥则地不生火”亦即“地燥则地不生火”,所谓“地燥”即坤“终于离”。如将此义换成荀氏注文,则为“乾起于坎而终于坎,坤起于离而终于离”矣!若此,则正如帛书《衷》篇所云:“是故天之义,刚建动发而不息,亓吉保功也,无柔救之,不死必亡,动阳者亡,故火不吉也。地之义,柔弱沈静不动,亓吉保安也,无刚文之,则穷贱遗亡,重阴者沈,故水不吉也。”帛本称之谓水火“不吉”,《鶡冠子》称之谓水火“不生”,其义一也。重要的是,《鶡冠子》曰:“水火不生,则阴阳无以成气。”由此可证“湿”“燥”与“水”“火”,及“水”“火”与“阴”“阳”之相“辅”相“成”关系,故我们由此而可以证明荀氏注文“离坎者乾坤之家而阴阳之府”的说法,确系由先秦古象数之说而来。
故岁者,湿燥之所生也。湿燥者,釳热之所生也。釳热者,四时者,阴阳之所生。阴阳者,神明之所生也。神明者,天地之所生也。天地者,大一之所生也。是故,大一藏于水,行于时,釴而或□□□□万物母,一缺一盈,以纪为万物经。
这段反述“岁”与“湿燥”至“天地”相“辅”相“生”关系的文字,前文已有备述:盖“湿燥”由乾坤坎离亦即天地水火所生,“水火不生,则阴阳无以成气”,而“考阴阳所以成岁”,故“岁者,湿燥之所生也”。坎为冬,离为夏,冬寒夏热,故“湿燥者,鑕热之所生也”。下文“鑕热者,四时者,阴阳之所生”云云,前文已有详论,勿需赘述。重要的是,“是故大一藏于水,行于时,周而或□□□□万物母,一缺一盈,以纪为万物经”。《周易集解》释《损》卦之《彖传》:“损益盈虚,与时偕行。”虞翻曰:“乾为盈,坤为虚。”乾阳坤阴,故古人以阳为盈,以阴为虚。“一缺一盈”即一阴一阳。“以纪为万物经”,即《乾凿度》“离为日,坎为月,日月之道,阴阳之经,所以终始万物,故以坎离为终。”
古人以春主生,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春秋繁露.五行对》:“春主生,夏主长,季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藏,冬之所成也。”案“大一藏于水”显系指藏于坎水,由此我们可以确证坎中之一阳即“大一”也,同时,也证明了荀注中所谓“离坎者,乾坤之家而阴阳之府”及《乾凿度》之“故以坎离为终”的说法确系先秦古说。而“行于时”,此“时”即“六位时成”之“时”也。“生”,春生;“藏”,冬藏。春夏阳长阴消,秋冬阴长阳消,故“一缺一盈,以纪为万物经”。
总观此段简文,使我们想起《易纬.乾凿度》上一段谈“卦气”的文字:“坎藏之于北方,位在十一月,艮终始之于东北方,位在十二月,八卦之气终,则四正四维之分明,生长收藏之道备,阴阳之体定,神明之德通,而万物各以其类成矣!皆《易》之所包也,至矣哉,易之德也!孔子曰:岁三百六十日而天气周,八卦用事各四十五日方备岁焉!”又说:“乾者,天也。终而为万物始,北方,万物所始也,故乾位在于十月。艮者,止物者也,故位四时之终,位在十二月。”
案“北方,万物所始也,故乾位在于十月”,故“大一生水,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也;“坎藏之于北方,位在十一月”,故“大一藏于水,行于时”也;“艮者,止物者也,故位四时之终,位在十二月”,“是以成岁而止”。今以简文考察如上这段文字,其说何其一致!另外,郑玄注《说卦》“万物出乎震”一段文字亦曰:“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又说:“坎,劳卦也,水性劳而不倦,万物之所归也。万物自春出生于地,冬气闭藏还皆入地,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言万物阴气终阳气始,皆艮之用事。”其说亦合楚简之旨!
至此,我们终于明白了:“乾者,天也。终而为万物始,北方,万物所始也。”故荀注称“乾起于坎”,正如前文所云,“起于坎”即始于坎也,始于坎之一阳,故“大一生水,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而坤“终于坎”者,亦终于坎之一阳,故“大一藏于水”,“藏于水”者,藏于“冬之所成也”。坎主冬,而“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总之,简文由“大一生水”,至“大一藏于水,行于时”,叙述了“岁之主”的元阳之气在一岁中成终成始的运行过程,因而楚简此段文字当属于一篇先秦以“卦气”说事的文字。我们唯有以象数易学中的“卦气”说视野予以解读,方能明了其学术思想之底蕴。
:〔1〕郭店楚墓竹简〔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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