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自然辩证法论文
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的哲学思考
【摘要】目的：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对生命科学和医药学等的发展具有极大的价值，在新科技革命中占有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理所当然地居于当代科技发展的最前沿。方法：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在国内外都进入了实质性研究开发的初级阶段，但很快就形成了中西方的“原位”和“体外”两种相反的模式。结果：不同的模式取决于不同的医学哲学思路。思路模式的不同，必然地使其关键技术、优劣长短和面临的伦理法律问题等也不同。结论：两种模式优势互补，将使人体固有机能和人类生物医学高科技都得到极致性的发挥。
【关键词】干细胞；价值；模式；思路；伦理；优势互补
一、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的价值和模式
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的价值
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主要指利用人类干细胞培养或再生人体组织和器官的研究。其生物和医用价值极其巨大。首先，它为探索人体发育规律提供了
一个独特的研究系统，在发育生物学的基础研究上具有重大的意义，可以帮助我们弄清和理解人类发育过程及其中的复杂事件的机理；对一些人类最严重的疾病如癌症和遗传性疾病等，可以描绘出导致这些致死疾病的基本错误，为对它们治疗的方法途 径奠定理论基础。其次，对诸如心脏病、糖尿病、肾 病、帕金森氏病等严重的人类尚无满意治疗手段的 疾病，可以找到“细胞治疗”或“组织工程治疗”即“治 疗性克隆”的途径。这就是将取自病人细胞的核转 入去核的母细胞中重新激活并建立多能干细胞系， 再将这些细胞诱导成病人所须的细胞、组织或器官， 从而实现疾病组织器官的再生修复或移植，据推测 不会发生免疫排斥反应。再次，能大大地改变研制 药品和进行安全性实验的方法。如治疗新药Q 方法 可以首先用人类干细胞系进行实验，这虽然不会取 代在整个动物和人体上进行的实验，但会使药品研 制的进程成流线型。因为只有当细胞系实验表明药 品是安全并具有益的效果时，才可以有资格进行动 物和人体的进一步实验。
这说明，干细胞再生研究在当代最新科技革命 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划时代的伟大意义，理所 当然地居于当代高新技术的最前沿。这就难怪它被 美国《科学》杂志等列为1999 年十大科学成就之首 （人类基因研究屈居第二）。
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的两种模式 1998年以来，美国著名杂志发表了美国康斯威 星大学的汤姆森小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 的吉尔哈特小组、马萨堵塞州的先进细胞 技术公司、关于人类干细胞研究的论文《从人囊胚获 得的胚胎干细胞系》，报告了他们分别用人工受精囊胚的内细胞群干细胞、流产胎儿的生殖干细胞、克隆 人早期胚胎等建立了人胚胎干细胞（12）系。这些 12 细胞既可以在某些“抑制因子”的作用下永生化 地保持不分化状态；又在功能上是全能的，能在一定 条件下形成人的肌肉、神经、骨、肠及皮肤组织等。 表明人类在生殖克隆和治疗克隆研究中取得了重大 突破。
中国江苏无锡市第三人民医院课题组于攻克“成人脑干细胞克隆”技术难关，先后获取 3 例脑外伤病人的成人脑细胞，成功繁殖出第一代 “成人脑干细胞”。展现了用“成人脑干细胞”注入法 修复受损脑组织的前景。 这些重大成果和突破充分表明，人类干细胞研究进入了实质性研究开发阶段，预示着克隆人和定 向克隆器官，不久将成为现实。就在本文成文之时， 又传来了克隆人即将问世的消息。但克隆人比定向 克隆器官要容易得多，所以人体干细胞再生研究仍 处在初级阶段，离美梦成真和临床普遍应用还有相 当长的路要走。
就在西方取得上述突破和围绕相关伦理法律争 论不休之时，2000 年8 月8 日公布了徐荣祥教授和 他的研究人员利用人体烧伤部位活组织医疗模型， 在原位培植皮肤干细胞再生新皮肤技术治疗大面积 深度烧伤获得成功的多项研究成果。该成果宣称： “正式完成了皮肤再生机理的研究：首先在烧伤后可 启动皮肤伤处原位活组织细胞再生为干细胞，而后 调空其皮肤干细胞，转变成皮肤组织，使干细胞在原 位组织中直接转化为皮肤器官，这一成果不仅实现 了干细胞可复制皮肤器官，而且实现了人类原位皮 肤器官的复制。使人类由干细胞体外培植组织或器 官移植治疗的前沿科学领域，直接跨入人体原位干 细胞培植器官更加前沿的科学领域”。同时，徐荣祥 教授还指出，该项成果“在皮肤美容更新、消化道黏 膜修复及其他器官复制研究中有重大应用前景⋯⋯ 将改变现有医学模式”。
二、人体干细胞研究两种模式的根源和特点
医学思路决定人体干细胞培养模式 又是什么原因使东西方干细胞研究分别采取不 同模式的呢？这就是东西方相反的医学思路。 医学思路是哲学在医学上的具体应用，医学哲学决定医学思路，医学思路决定医学的本质特征即 归属。西方干细胞研究的思路是他们的主客二分、 改造世界、局部细微的机械分解分析哲学的典型表 现，采取的是体外培养的思路和模式，其三步曲是： 首先是分离干细胞；其次是体外培养干细胞使之定 向分化增殖产生各种活组织和器官；第三是将体外 培养的细胞、组织或器官移植到患者身上，以达到象机械师修理机器那样什么坏了换什么的治病目的。 显然，这是机械分解分析和组装思维方式的极致性 发挥。如烧伤外科用体外定向克隆的皮肤代替自身 直接取皮，虽然能解决皮源不足问题（仅此而已），总 体上却依然是切痂植皮的老思路和方式。 徐荣祥的原位皮肤干细胞再生研究的思路，是 天人合一、顺应自然、整体有机辩证统一的中国哲学 即中医哲学的思路。不用分离干细胞（原位上就 有），也不用体外定向诱导和控制（一切都在烧伤创 面组织的原位进行，其激发、诱导、控制和终止是机 体本身固有的机能）；更不用器官移植，而是在原位 上顺应自然地充分发挥机体固有机能天衣无缝地再 生修复到伤前状态。显然是整体有机辩证思维方式 的极致性发挥。早在这一课题的设计时，有的专家 提出的方案也是体外思路，虽被纠正到原位思路上 来，但西方体外思路的影响之深，可见一斑。 上述事实生动而又雄辩地证明了两种思路对干 细胞研究培养和应用的决定性影响：天人合一、顺应 自然、整体有机辩证统一的哲学和医学思路决定了 干细胞研究必然采取原位模式；主客二分、改造自 然、局部机械分解分析的哲学和医学思路，必然导致 体外模式。
思路模式决定人体干细胞培养的关键技术 原位思路模式把干细胞看作生命有机体的组成 部分，其生命活动和整个肌体密切相关。当身体某一部位出现损伤或异常时，这一变化可以通过身体 内部的生化反应相互传递信息并发出启动修复机制 的指令，而对这一指令做出反应启动干细胞进入分 化修复程序并对修复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控制，必定需要在原有的生理环境中才能进行。所以重建生理环境就是绝对必要的，因为只有在原有生理环境 下，干细胞才能忠实地按照其从受精卵时便已经获 得的建构生命的蓝图再现与生命初建过程相同的生 命建构过程而进行其再生修复，也即使这种再生修 复能自发地随时与原始生命蓝本进行对照评价，让 修复的组织在结构、形态、规模和数量等方面恰到好处地符合蓝本和需要，达到损伤前的完美自然状态。 这种机能是人体固有的，与生俱来的，只要活着就存 在。而原有生理环境则被某种原因（疾病或外伤，如 烧伤及其继发损伤）破坏了。原位思路，是要在不弄 清这种机能的条件下，只仿造原有生理环境，就启动 这种机能并使之自发地淋漓尽致地发挥。所谓原有 生理环境，是指不对组织或器官继续损伤、并且生理 湿润的环境。所以，原位思路模式的关键技术必然 是重建和保持干细胞再生所必须的既终止损伤又生 理湿润的环境。“终止损伤”，即终止外伤、创疡、炎 症、肿瘤等的继发损伤，属于治疗、预防或控制疾病 的范畴，因损伤的极其多样化，所以也是极其多样化 的技术。生理湿润环境，对于开放性和半开放性的 损伤，需要人工仿造：对于封闭性的损伤，人体自身 就有，无须仿造。从深三度大面积烧伤的干细胞再生治疗仍然不能自然性愈合的情况来看，仅有终止 损伤和生理湿润还不够。因为它可能只适用于一定 程度的损伤，对于全部或接近全部的器官或组织损 伤，就远远不够了。从某些动物的某些器官可以整 体性的再生（如螃蟹的腿、蜥蜴尾巴）和人体个别器 官可以再生的情况看，很可能所有组织和器官都有 再生的潜能，只是正常情况下被关闭着。所以原位 模式还必须有器官再生的“整体启动技术”。这样， 原位模式的关键技术实际是终止损伤、生理湿润和 器官再生整体启动三项。部分性损伤的再生，有前 两项就足够了；整体性的还要加上第三项。 而体外思路模式，由于切断了干细胞培养与整个机体的联系，不可能再从机体获得指令。所以必 须弄清并在体外仿造出这种机能（这是最困难的）和 环境，这就决定了它的关键技术必然是弄清并在体 外全程仿造出这种机能和环境。
三、人类干细胞再生研究的社会伦理法律问题
因思路模式不同而不同 由于体外思路模式定向克隆器官的干细胞取自 胚胎，从而往往要杀死胚胎。而杀死胚胎与杀死人的本质区别在哪里，是有争论的。这就不能回避伦 理道德和法律方面的问题。目前，美、英、德、法、日 等国都公开申明不允许克隆人，否则违法。治疗性 克隆胚胎和克隆人的本质区别又在哪里？也受到质疑。就是说体外模式伦理法律问题关注和争论的焦 点主要围绕利用人的胚胎和受精卵以及克隆人的趋 向而展开。而原位思路模式就不存在杀死胚胎和克 隆人这样的伦理道德和法律问题。但这并不是说原 位没有伦理道德，而是其思路模式及其价值目标、途 径和方式方法，在伦理道德上追求最高最完美的境 界，从而不同现行道德法律规范抵触而受到限制，不 会引起争论和受到抨击。首先，它根本不需要从人 的受精卵和胚胎中寻求，不存在克隆人的问题， 当然也就不会发生与之相联系的伦理和法律问题 了。其次，它追求完全恢复组织和器官以及生存质 量的原始状态，以达到伦理道德境界的圆满。再次， 它在疗程效益、宏观和微观经济效益都追求最高，这 也在伦理道德上无可挑剔。相比之下，体外思路模 式在某些方面就有些相形见绌。如果用经济上、疗 程上和愈后生存质量上效益都更佳的原位模式就能 解决问题的话，还要坚持用体外模式，如烧伤治疗那 样，这是否也是一个伦理境界问题呢？ 目前美、英、法、日等西方国家在舆论和立法倾 向上的基本是允许治疗性克隆，禁止生殖性克隆特 别是克隆人。我国对这个问题的态度也大体一致： 大力支持和扶持治疗性克隆，坚决反对生殖性克隆。 体外思路模式之所以存在这样激烈的伦理法律问 题，归根结底是由于此项技术本身及其使用所特有的 两重性。就技术本身看，它要获得或者要直 接“摧毁胚胎”，或者先人工克隆后摧毁胚胎，这就不可 避免地产生伦理法律矛盾；就技术的使用来看，制造人 胚胎、制造嵌合生物和进行生殖克隆都存在着可以预 料和难以预料的巨大社会隐患。克隆胚胎用于生育， 即克隆人，人们认为不仅没有必要而且极为有害。即 使是治疗性克隆，即定向克隆器官，除产生治疗性后遗 症外，是否也存在着因与盗割人体器官的区别鉴定难 的问题和昂贵的器官价格，客观上使盗割倒卖人体器 官更有可乘之机而更加难以控制？
四、两种模式的互补性
人类干细胞研究两种模式从思路、模式、关键技 术及其优劣长短都恰好相反，一方的优势恰好是另 一方的劣势，反之亦然，因而是互相对应的。而互相 对应的同一个东西的两极之间，在极限处差异就消 失，因此必然有很强的优势互补性。 如果两种思路模式都能如愿以偿，那么把它们 优势互补地结合起来，就既可以使生命有机潜在的 机能和作用都能得到极致性的充分发挥；又能使当 代人类的生物医学高科技——即体外人类干细胞再 生组织和器官技术，也得到极致性的发挥。这样就 有可能使干细胞培养组织和器官的境界更趋完美。 原位模式如果要弄清干细胞的产生和再生的机制并 能人为地加以启动、矫正、终止和全程控制，特别是 组织和器官整体再生的全程启动和控制，恐怕要吸 收体外模式的研究方式和科技成果。例如，大面积 深度烧伤原位干细胞再生治疗治疗中当前表现出来 的不能自然性愈合的局限，在深度创面的原位上接 种体外培养的皮肤干细胞并调控其生长出皮肤，至 少是暂时的出路吧。而体外模式要克服其存在的局 限性，恐怕也要与原位模式相结合。实际上现在的 一些研究和应用的探索，已经表现出二者互补结合 的趋势。如将体外培养的胚胎干细胞定向培养成血 管干细胞，再将其注射到心肌梗塞部位使之再生出 血管，从而治疗心机梗塞。再如，用脂肪细胞体外诱导成人脑干细胞，再注入脑部病变部分而治疗某种 脑病。等等，都体现着体外模式和原位模式的初步 结合或统一。这说明，两种模式的优势互补既是需 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是我们要使这种优势 互补从自发走向自觉。这样，我们就有原位、体外和 二者互补结合的三种干细胞再生模式，临床上适用
何种就用何种。
参考文献
［1］谢蜀生 人胚胎干细胞研究的重大突破及其伦理学问 题。 医学与哲学，2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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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民日报 2001,12,29
［5］安德鲁，波拉克《( 科学家们寻求除了胚胎以外的再造人体途径》，美国《纽约时报》200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