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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诗学》浅谈

日期: 2011-1-24 18:01:58 浏览: 0 来源: 学海网收集整理 作者: 董慧霞

车尔尼雪夫斯基说过:“《诗学》是第一篇最重要的美学论文,也是迄至前世纪末叶一切美学概念的根据”,“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个以独立体系阐明美学概念的人,他的概念竟雄霸了二千余年”【车尔尼雪夫斯基《美学论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第124页】
   在论《诗学》之前,我想先谈谈亚里士多德这名伟大的哲人。众所周知,他讲过一句著名受到后世人的敬仰的话:“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他继承柏拉图的部分理论但同时也给予他自己的理解。而《诗学》就是一步充分体现这种分歧与继承的载体。
   关于“一般在个别之中”还是“一般在个别之外”这个问题,两者有不同的解释,亚里士多德认为一般在个别中,而柏拉图认为一般在个别之外。亚里士多德认为世间外物都是治疗与形式的统一,个别与普遍、感性与理性都是精密联合在一起的。当然每一个事物本体的第一义就是它的个别性,离开这样的个别性,他就不复存在;而事物的普遍性则是共通的,而普遍性则是存在于个别事物之中的。比如“美”,若它脱离了具体的美的事物,这个“美本身也就不复存在了。”对于这个问题,在他的《形而上学》中也给出了一定的解释。而柏拉图则是十足的客观唯心主义,认为“神是万物的尺度”【《柏拉图全集》第三卷,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476页】,他在《会饮篇》中说美的本体“无始无终,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显然认为美本身和其他物体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其实具体来说柏拉图的“理式”太虚无,比如他说“做自己的主人”,这句话显然做自己主人的同时承认自己也是仆人,而显然这两个人本身是同一个人。另外,理式不能说明变化,柏拉图认为理式世界不存在变化。总而言之,理式不现实,没有人能指出他在哪里,以什么形态存在。
   亚里士多德见到了普遍遇特殊的辩证统一,肯定现实世界的真实性,由此可见他也同时肯定了模仿他的艺术的真实性。朱光潜在《西方美学史》中说:“亚里士多德不仅肯定艺术的真实性,而且肯定艺术比现实世界更为真实,艺术所模仿的绝不如柏拉图所说的只是现实世界的外形,而是现实世界所具有的必然性和普遍性即它的内在本质和规律。”这也是《诗学》所体现的一个最大的观点。
   所谓《诗学》,此书原名的意思是“论诗的技艺”(Poietike Techne)。艺术属于创作知识,他不同于理论知识、实践知识,是以塑造形象的方式,再现特殊事务,从中显示普遍的活动、情感和意义。而诗就是研究艺术的学问。关于诗的真实性亚里士多德在《诗学》第九章中用诗和历史作比较:
   “历史学家和诗人的区别不在于是否用格律文写作(希罗多德的作品可以被改写成格律文,但任然是一种历史,用不用格律不会改变这一点),而在于前者记述已经发生的事,后者记述可能发生的事。所以,诗是一种比历史更富哲学性、更严肃的艺术,因为诗倾向于表现到普遍性的事,而历史却倾向于记载具体事件。”【《诗学》第九章 陈中梅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
   我认为《诗学》主要体现几种观点:
   第一,关于“什么是艺术”这个问题。这里的艺术包括一切人工制作在内,不专指我们所了解的艺术。文艺学或称诗学,真正成为一门独立的科学可以说是从亚里士多德开始的。对于这种广义的艺术,亚里士多德在《伦理学》里下了这样的定义:“艺术就是创造能力的一种状况,其中包括真正推理的过程。一切艺术的任务都在生产,这就是设法筹划怎么样是一种可存在也可不存在的东西变为存在的,这东西的来源在于创造者而不在于所创造的对象本身;因为艺术所管的既不是按照必然的道理既已存在的东西,也不是按照自然终须存在的东西——因为这两类东西在它们本身里就具有它们所以要存在的来源。创造和行动是两回事,艺术必然是创造而不是行动。”比如一双筷子和一棵树就不同。
   要划清艺术与非艺术的界限。诗学属于创造型艺术。雅士认为美的艺术,不同于一般的艺术,他是模仿的艺术。诗人之所以为诗人,不是因为他们用格律,而是因为他们是模仿者。《诗学》第一章中说:“即使是医学或自然哲学的论著,如果用‘韵文’写成,习惯也称这种论著的作者为‘诗人’,但是荷马与恩波多克除所用格律之外,并无共同之处,称前者为‘诗人’,毋宁称为‘自然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诗学 诗艺》,罗念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三页】
   第二点,模仿说。在我之前的叙述中已经提到过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在“真实性”问题上的分歧。“和真实隔着三层”这种说法就构成柏拉图控诉诗人的两大罪状之一。亚里士多德虽然表面上仍然肯定模仿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在亚里士多德的世界里,艺术的模仿显得更为真实。他认为:“诗人应该向优秀的肖像画家学习,他们画出一个人的特殊面貌,求其相似而又比原来的人更美。”【亚里士多德《诗学 诗艺》,罗念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50页】在他的世界里,艺术揭示事物本质与规律:
   在《诗学》第二十五章中有三种不同的模仿对象:“既然诗人和画家或其他形象的制作者一样,是个模仿者,那么,在任何时候,他都必须从如下三者中选取模仿对象:(一)过去或当今的事,(二)传说或设想中的事,(三)应该是这样或那样的事。”【《诗学》第二十五章 陈中梅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
   这里,亚里士多德比较欣赏第三种:可能发生的事。“应该是这样或那样的事”就是“客观本质规律”。在第二十五章中也说过:“一般来说,为不可能发生的事辩解可用如下理由:做诗的需要,作品应高于原型,以及一般人的观点。就做诗的需要而言,一件不可能发生但却可信的事,比一件可能发生大却不可信的事更为可取。”这充分说明了他认为艺术高于现实的这个观点,同时也证明了亚里士多德认为第三个观点更为可取,比如2012地球灭亡这件事就只不可能发生但却可信的事。
   第三点,亚里士多德论悲剧。在《诗学》第六章中亚里士多德写到: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它的媒介是经过“装饰”的语言,以不同的形式分别被用于剧的不同部分,他的模仿方式是借助人物的行动,而不是叙述,通过引发怜悯和恐惧使这些情感得到疏泄。【《诗学》第六章,陈中梅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在此,亚里士多德强调动作与情节的完整性(统一)。在他的《政治学》中说过:“美与不美,艺术作品与现实事物,分别就在于在美的东西和艺术作品里,原来零散的因素结合成为一体。”
   这里就联系到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目的因的完美结合才是艺术的完美展现。悲剧也应该如此。在《诗学》中第七章提到:“美取决于体积和顺序”。 这是个有机整体的观念。这是个重要的突破,后来新古典主义者加上时间与空间的整一,合成所谓的“三律一整”。
   除了完整性,在《诗学》论悲剧中“过失说”也是重要的观点。“悲剧总是模仿比我们今天的人好的人”。 【《诗学》第二章 陈中梅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好人犯错,亚里士多德给出了三种悲剧主人公:第一,善人得到恶报,第二,坏人在逆境中,第三,由顺境转入逆境 ,这三种都不好,悲剧人物应该是“不十分善良,也不十分公正,而他之所以陷入厄运,不是由于他们为非作恶,而是因为他们犯了错误,这种人名声显赫,生活幸福”。
   亚里士多德看悲剧人物有两条标准:一是看他们是否能引起观众的恐惧和怜悯;二是他们是不是名门望族。人们说,希腊悲剧所写的是人物与命运的冲突,或是同一个人身上的两种势力的冲突。我们可以看出《诗学》一本书,没有一字谈到命运,这说明了什么?亚里士多德批判这种没有办法解决的事就请神来解决的行为。他所崇拜的悲剧人物是与我们平常人相似的人。“不应遭殃而遭殃,才能引起哀怜”。
   除了过失说,便是“净化说”。亚里士多德认为通过引起怜悯和恐惧,悲剧净化了这些情绪。关于恐惧与怜悯的定义,我们可以参照《修辞学》第八十一页到第九十一页,在这里我就不给出解释了。“通过引发怜悯和恐惧使这些情感得到疏泄。”这是陈中梅先生的翻译,在罗念生的译本里是这么说的:“悲剧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在缪灵珠先生的译本里是这样译的:“凭借激发怜悯与恐惧以促使此类情绪的净化”。关于“净化”的真正解释,要到《政治学》第八章里去找,在这里我就不给出相应的解释了。亚里士多德在这里驳斥了柏拉图的观点。柏拉图认为诗人所做的诗会滋养人性中卑劣的部分,而亚里士多德却说诗对于情绪有净化作用,有益心理健康。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为什么人们看了悲剧之后会得到情感的升华呢?也许人们看到比自己好的人都遭受到这样的酷刑,那自己这种普通人岂不是会更悲惨吗?由此便更消沉了。在这里亚里士多德没有给出解释。
   但总体来说,《诗学》是一篇巨著,它撑起了艺术世界的一片天空,是美学得以进一步发展,对后世的贡献可谓承前启后,承上启下。对于文艺理论也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有助于我们更全面的研究、分析和欣赏艺术世界带给我们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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